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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然生态文学的宽度、温度与厚度

发表时间:2023-05-16作者:河东网站编辑:孙彦钦来源:地大新闻网点击:

 今年3月下旬,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的首个自然生态文学创作基地,在四川省兴文县揭牌。揭牌仪式上,还发布了《自然生态文学创作指南》。这则文讯经媒体报道之后,在文坛引起广泛关注。笔者作为嘉宾代表,见证了该基地揭牌的难忘时刻,同时内心难以平静,所思所想付诸笔端。

自然生态文学的平台宽度

任何一项工作、任何一项事业若要持续朝前推进,平台建设是基础和前提,文学创作也同样如此。自然生态文学创作基地的揭牌和创作指南的发布,意味着我国自然生态文学发展,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。

在很多人看来,文学创作是作家的“私事”,写作需要才学和想象力。还有人认为,作家是一个人的战斗,是一个个的“孤勇者”云云。这些看法,若仅仅从个人写作的维度看,貌似有几分道理。而站在时代的高度,从文学的“全景”来分析,这就值得商榷了。文学创作是个人的事情,这是肯定无疑的,然而任何一位作家,都生活在特定的历史时代,要是作家的创作与时代、生活、环境脱节,那么这样的创作价值几何?

每一位作家都有擅长的创作领域,他们就如同天上零散的星星,散发着光亮。这些光亮聚合起来,就是耀眼的光芒。成立专门的自然生态文学创作基地,对于作家而言,能起到凝聚人心、明确创作方向、聚焦创作主题的作用,“撬动”作家们从更宏大的人文视野、更宽阔的文学格局、更深沉的创作情怀中开展自然生态文学创作。

从现实的视角看,伴随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深入推进,作为行业作协担负起时代的重任,用文学讲述人与自然的故事,成立自然生态文学创作基地并发布创作指南,不仅是有助于自然生态文学事业登高原、攀高峰,还能有力地服务美丽中国建设,同时,也为文化强国建设注入源头活水。

人生活在具体的自然生态场域中,人与自然的互动关系,关乎地球和人类的未来之命运。用文学的方式去思考人与自然的明天,是自然生态文学现在和将来都不可回避的严肃主题。自然生态文学创作基地设立在兴文县,不仅仅是挂个牌子、搞一次文学活动就了事。作为地方而言,还有着更大的期盼和愿景。

群山环绕中的兴文县山高水长、林木环绕、绿色覆盖,还拥有以石海世界地质公园为代表的一系列动人心魄的地质景观。此外,这里的古僰人聚居地等历史文化遗产也享誉国内外。目前,该县在乡村振兴的征程上爬坡上坎,为了推动经济社会发展,围绕古老的地质遗迹和方竹等自然资源产业,大打“自然牌”“生态牌”和“历史牌”。自然生态文学创作基地运转起来后,将释放出巨大的文化能量:作家们不仅把这里的山脉、石海、大地、竹林、田野、河流,源源不断写到作品里,县域知名度也一同被擦亮。同理,自然生态文学创作基地和平台分布越广泛,对于各地形象的多维推广就越是有利。

自然生态文学的时代温度

这些年来,很多作家主动加入自然生态文学创作的行列中,在文坛形成影响。被誉为“帐篷诗人”的常江,20世纪60年大学毕业后赴遥远的青海从事地质工作,他长期在野外一边勘探一边写诗,成就斐然;杨沐围绕粮食创作的长篇报告文学《南繁:筑牢中国饭碗的底座》,2022年入选全国“五个一工程”奖;陈国栋瞄准自然资源事业的国家目标,创作了《冰与火》《地球印记》等佳作,其中呈现地质公园规划建设的非虚构作品《地球印记》,获得2022年人民文学奖;李青松面向自然进行生动书写,曾获得丰子恺散文奖和百花文学奖;胡红拴主导的中国生态地学诗派,大量诗作亮相全国报刊,成为诗坛的一道风景;周习讲述自然资源系统干部职工深度参与脱贫攻坚的报告文学《行走乌蒙》,被文学界和媒体广泛评论和推介;周伟苠不单写散文还聚焦身边的河流,组建团队研究运河历史文化,已成气候;叶浅韵、贾志红等在自然散文写作中持续发力,其《生生之门》《人在非洲》等作品令人耳目一新……还有不少自然生态文学作家,用心用情写作,努力夯实自然生态文学之基。

自然生态文学从概念本身讲,就是面向自然生态的文学书写。从内涵上看,就是反思人与自然的互动关系:一方面,自然资源给予人类繁衍生存的条件;另一方面,人类在保护自然和科学利用资源中的行为。站在时代发展的交汇点上看,自然生态文学的核心议题就是讲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文学故事,这也是自然生态文学的底色和特色。目前,自然生态文学有了稳定的创作基地,明晰了创作的主题和方向,接下来就应该把时间交给作家们。

无论是从横向还是纵向看,自然生态文学的创作空间无比宽广而深远。因为人是自然中的人,文学作品中自然和环境一直“在场”,自然本身就是文学作品中不可或缺的组成。从古今中外的很多文学作品中,对自然世界都有精彩至极的描写和赞美,也正是通过文学对自然世界的记录,今天我们对古代的世界才有更多立体的认知。一部人类文明史,也是一部自然变迁史。自然、历史以及人的生存状况,是自然生态文学创作的切入点。如果用中观尺度看自然生态文学应该写什么,笔者认为,就是要集中精力写好山水林田湖草沙等自然资源的文学篇章,写好保护自然和科学利用资源的篇章。总之,在自然生态文学的视域中,自人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,要在“自然”的关照下进行文学叙事。

自然生态文学的创作厚度

目前,自然生态文学是文坛的“显学”,吸引无数作家参与其中。如何面向自然开展文学书写,是摆在作家们眼前的现实问题。笔者在观察中发现,现在有三种现象要引起重视。其一,一些作家有热情有干劲,但是作品中振臂高呼“保护自然”的情况时有发生,空洞的口号是文学的大忌,其原因就是对自然和人的关系没有沉下来思考,这导致作品浮于表面,影响作品的品质。其二,有的作家完全沉迷在个人世界中,对自然界中琐碎地描写津津乐道,看似细致入微,“看得见树叶却看不见森林”会影响作品的深度。书写自然同样需要家国情怀和忧患意识,充分释放文学在自然资源事业中的效应。其三,有的作家对自然的书写,视为堆砌华丽辞藻的契机,作品中处处都是廉价的矫情,凸显语言文字之美和自然环境之美是值得倡导的,可言之有物更是不可突破的文学防线。

上述种种现象的存在,其原因多种多样。归结到底,是作家思想深处还没有意识到“如何写”的问题。或许,可以从优秀作家和作品中找到启发。如古代的徐霞客走遍万水千山,留下代代相传的《徐霞客游记》,这是自然生态文学享之不尽的创作宝库。当代作家贾平凹、张炜、阿来、梁衡、徐刚等,自然的书写与历史交融交织,形成自然与人文双向奔赴的张力。自然生态文学在国外,百年前就形成格局,《瓦尔登湖》《沙乡年鉴》《寂静的春天》等文学名著,为自然生态文学写作提供了难得的范式。作家们书写自然,要摒弃人类中心主义的意识,要迅速离开书斋,俯下身子,走进色彩斑斓的自然界,悉心观察、深入采访、扎实调研,与山川河流、万物生灵进行平等对话。

自然生态文学作为一个文化场域,创作首当其冲,而理论研究和文学评论,也要并行向前。文学创作需要理论研究作为支撑,需要文学评论把旗定向。自然生态文学创作若要走得更远更久,理论研究和文学评论不可落单。另外,作家们潜心创作之时,也要抬头看路,顺应时代发展趋势,主动“触网”,运用网络微视频等新媒体,用“网言网语”把自然生态文学之声传开来,吸引更多的人走进到这个大家庭。

回首过去、展望未来,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成为广泛的社会愿景,自然生态文学站在历史与未来的交汇点上,迎来发展的黄金时代。搭建更多的文学创作平台、创作更多的文学精品、培养更多的文学人才,是时代赋予自然生态文学的重任。我们相信,自然生态文学只要不断拓展广度、提升温度、强化厚度,必将在中国文学大家族中熠熠生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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