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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咫尺天涯”到“天涯咫尺”

发表时间:2002-05-09作者:网站编辑:路明来源:地大之声点击:

      “词源如海笔如椽”。语言是人类文明的一大标志。中华是文明古国。中国是词的国度,中国人民把勤劳和智慧都灌输在丰富多彩的词汇里,就注定要我们从词汇的构成和变化里来观察和认识世界。

  让我们试试看“咫尺天涯”和“天涯咫尺”。

  咫尺天涯和天涯咫尺,原之于心灵,却是一种感情,一种感情的升华。少年迅哥与少年闰土曾经是多么的亲密无间,然而当中年迅哥怀着喜悦和期待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,重见闰土,他们之间已经竖立了可悲的壁障,横亘了无法逾越的鸿沟,这不仅深深刺伤了迅哥儿的心,还使他产生“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”的悲叹。苏轼与之妻幽冥永隔,超出天涯的界限,思念之情该当深切,然而诗人浪漫想象的却是“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”这种陌生包含着老人浪迹天涯的几多无奈和沧桑。李商隐曾在《无题》中轻唱:“蓬山北去无多路,青鸟殷勤为探看。”神话传说,东海之滨,蓬莱仙山,缥缈如云。但听商隐的语气,蓬莱并非远在海角,否则以他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”的精诚,决不致眼睁睁欺骗青鸟说“蓬山地多路”。这是因为在他心中,他与情人实也近在咫尺呀!“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”胸襟旷放如此,天涯即成咫尺,此刻如执意要借车马将咫尺的感觉演绎成天涯的距离,总带一点江边卖水的味道。

  咫尺天涯与天涯咫尺,证之于行动,便成一种距离,一种距离的艺术。我们甚至可以说,世间的一切都是距离的艺术,都可以用距离来衡量。正是在距离的煎熬与追逐中,我们的感情变得丰富,心灵变得成熟。“我住长江头,君住长江尾。日日思君不见君,同饮长江水。”一个“同”字,倍觉亲切,距离陡然在这一瞬间朦胧,天涯近在咫尺,咫尺仍是天涯,形成若即若离,亦实亦虚的韵味和境界。缓缓流动的江水,未必不曾捎带情人晶莹的泪珠,未必不曾观照情人愁损的面容。距离是爱,距离是诗,距离是美。一旦将天涯的相隔变为咫尺的相对,一切深刻意义上的美,都将烟消云散。

  从某种意义上说,咫尺天涯更侧重与空间的距离,这时我们只能凄凄怨怨的守静,表现为一种状态。除了交通不便的原因外,通常都有更为复杂的人事因素。反映在情绪上,往往是悲观居多。“情深缘浅不得已,花落水流皆由之。”而天涯咫尺理会侧重于时间的距离,这时我们便会风风火火的制动,表现为一个过程。反映在情绪上,常常以乐观为主。“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。”相比之下,咫尺天涯是真正意义上的距离。无论是时间的距离还是空间上的距离,都似真似幻,像雾中花,水中月那样动人情思。

  从咫尺天涯到天涯咫尺,客观上反映了现代交通工具的进步,交通手段的发达,同时也反映了现代人生活的广阔天地和快节奏。他们不愿再把自己局促于尺版寸土,不愿再把缠绵的思念长在雁足鱼腹,而要一日千里,给热烈的期盼都装上车轮机翼。

  从咫尺天涯到天涯咫尺,也是人们对美的重新审定和确立。当人们开始疏远距离美时,反映他们寻找和寄托着新的美。但寻找的结果不容乐观。要生活要发展,不能离开天涯咫尺,要美要诗,不能失去咫尺天涯。矛盾的世界中,和谐往往是默默和遥遥的期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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